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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塔传奇》
玲珑塔位于原武古镇东门外,原是善护寺内的一处建筑。该塔又名徽塔,也叫雁塔,文峰塔,俗称玲珑塔。
2此塔始建于宋徽宗崇宁四年(公元年)。明神宗万历二十九年()重修,善护寺于清仁宗嘉庆年间被毁于火,雁塔独存。
3共和国成立以后,党和政府对文物保护工作非常重视,年该塔被河南省人民委员会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原阳县年成立了县文物整修管理委员会,年省政府拨款对宝塔进行了修复,维修工程持续四年之久。
4此塔原高47米,砖木结构,6面13层,叠涩出檐式建筑,直径10.3米,各层由塔中盘旋砖阶通联,旋梯甬道宽60厘米,游人可沿此甬道登至塔顶。每层均出飞檐0.8米,檐之翼角下有木质角梁,梁头下悬铁质“宋崇风铎”72个,迎风有悦耳脆响。
5塔的顶端中竖铁柱一根,围绕铁柱有几个大铁环,铁环自下而上由大到小,象笼子一样把铁柱罩在正中,下边最大的一个铁环,清朝光绪初年被人攀爬蹬毁。
6历尽兴亡千余载,不随世俗变雄姿。玲珑塔气势雄伟,造型美观,具有相当高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距今已有近千年的悠久历史。宝塔虽历经天灾人害,沐浴千年风雨,仍然雄伟挺拔,屹立于古城之侧,该塔经受地震灾害10多次,水灾更甚,《县志》记载:“明景泰三年()黄河南徙,原武数次冲决,治城沦没。”清康熙60年至雍正元年,黄河一连三年在武陟马营决口,塔基被河水浸泡了一年半之久。年日本侵略军进犯平原,以为雁塔是八路军炮楼,在黄河大堤上向宝塔炮击,三发炮弹仅打了个黑洞,掉下几块青砖,足见宝塔之坚固。
(图为小鬼子在原武玲珑塔附近站岗)
7登塔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考验,底下4级没有光照,全凭摸索着向前攀爬,这样可使你归拢一下登塔之前的杂乱思绪,集中精力,全神贯注,想塔之入云高耸,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再向上则层层卷窗洞开,豁然开朗,便可东西南北层层观赏。
8玲珑塔富有楼阁色彩,平面6角13级。由于明清两代黄河多次决口,泥沙冲淤严重,将塔底层淤没地下,地面仅存12级,高43米。塔的进出口面南,是由该塔原来的第二层卷门所改造。古塔层均系奇数,以7层塔级较为流行,故俗语有“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之说,独有玲珑塔层级是偶数,其实是由于黄河浊水淤灌的缘故。
9塔身全用青砖垒砌,最大的青砖每块重9.25公斤。塔的轮廓为抛物线形,每层檐为叠涩出檐,上加莲瓣一层小檐,每面有半园卷门,古钱纹假窗和破子棱假窗。塔身有曰字形的栏线凸出,各层面宽与高度,自下而上逐层缩减。每层塔室均为斗拱攒顶。上5层是木料棚板,现仅存痕迹,已无木板。在第4层靠墙面向北镶有一块竖长形石碑,上面刻有文字,石碑不知何时被盗,文字内容已无法知道。这地方只留下石额上的方砖一块,砖上刻有“崇宁四祀”等字样。从5层往上,中心置有一木刹柱,直径60厘米,上顶铁刹、复钵、相轮,据传说上置宝盍、国光、仰月、宝珠等装饰品,但早已不知去向。
10登塔不同于登山。登山没有高耸入云,直达九霄的陡耸感,知高而不惧高。登塔却不同,头顶上的白云像晾晒在衣杆上的被单一样触手可及,身边的风像凌空盘旋的哨鸽一样声震耳鼓,望塔下虽然是平地,却像万丈深壑一样勾人心魄,没有一点雪岭投身的胆略是不敢攀上塔尖的,但如果你志在高远,胸怀坦荡,便可以勇立竿头,扬眉吐气,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南望黄河波滔鲤鱼跃,北眺太行峰峦翠鸟飞,东见白云沧海长练舞,西览碧禾绿树霞染衣。青天绿地,草木含烟,杨柳翠姿,流水潺潺,金堤摆尾,公路蜿蜒,水光山色,蔚为壮观,美趣横生,妙不可言,让人品尽“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愉悦之情。
11有关故事之一:南县塔诗人
玲珑塔在师寨、祝楼一带被称之为南县塔,因为原武镇是古县城,这一带又在县城之北,所以至今人们也习惯称原武镇为南县。在师寨镇毛遂故里,过去有个南县塔诗人,常被人们在茶余饭后作为笑料讲述。据说南县塔诗人名叫阿周,外号瞎胡诌,虽然不识几个字,却爱显摆自己的诗才,有机会就想胡诌几句,全是标准式的打油诗。他不知别人感觉如何,自己往往被自作的诗句感动得热泪盈眶。
12诗人在为自己取字号上颇动了几番脑筋,有人帮他定名号为高峰,阿周经推敲后觉得不称意,他觉得高峰虽然有高字,但却显不出高,后来到原武镇赶庙会,看到了高耸入云的玲珑塔,顿时两眼放光,果断地把自己的字号改为“南县塔”。并立即作诗一首,以示纪念,诗曰:“哎哟我哩爷,漫地出个橛,直捣云彩眼,像个大股橛。”
13这类打油诗,很是招人逗乐,所以颇有流传市场,在当地老百姓中,比李白杜甫的诗知名度都高。这里记录几首供欣赏:
《拍雪老虎》
雪老虎,用雪垒,
萝卜当鼻没有腿,
大人小孩都来玩,
日头出来化成水。”
《夜壶》
夜壶夜壶黑喽用,
不怕脏尿往里弄,
夜里尿尿真方便,
就怕底下有窟窿。”
《打霍闪》
半天云里一霍闪,
是老天爷在吸烟;
谁说不是在吸烟?
你看又是一霍闪。
14最有趣的是《记一次吃饭》,是这样写的:“小妮真好,会把菜炒,掌柜看好,别跟人跑。”大概是当时饭馆女招待比较少,他初次看到女掌柜,诗兴大发,顺口来了这几句打油诗朗颂给小姐听,据说被人家轰出饭馆,饭也没吃成。
15胡诌诗人看到什么就作什么诗,天长日久也积累了不少,便想出诗集,以便扩大影响,使自己名声更大。他先把自己的诗稿拿给当地的大学问人看,并说明自己的打算。大学问人看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批了四个字:“妙不可言”。诗人兴冲冲地又去找出版商,要求刻板出书。出版商看过诗稿,见他得意洋洋,自信而骄矜的样子,便说:“诗人博学多才,你定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二憨坐船到南沿,船没行多远,二憨便急急忙忙用刀在船帮上刻起来,船家大惊,责问二憨干啥。二憨说:‘想放屁!’,船家更急了:‘没见过你这种人,放屁就够烦人的啦,你却还想刻板放屁。放个屁还搁住(原阳方言:意思是“用得着”)刻板吗?’”诗人显然没听过这个故事,一时回不过神来,出版商把诗稿退还给诗人说:“回去找您庄有大学问的人给你批讲批讲!”胡诌诗人后来弄清了故事的讽刺味道,气得直骂出版商有眼不识金镶玉,随后,又作诗一首抗议道:“有眼不识金镶玉,说我妙诗是放屁,你能你也用劲放,我敢和你比高低。”从此再不说出版诗集的事了。
16有关故事之二:毛遂拉塔
战国毛遂,是师寨镇路庄村人,是个有才有智有勇有谋的爱国名士,因他而产生的成语,有毛遂自荐、锥处囊中、脱颖而出、因人成事、一言九鼎、九鼎大吕、歃血为盟等等。千百年来,在世人的心目中,他已是救苦救难的仙人。毛仙庙碑文载:“路庄是其(毛遂)故居”,因其“能御大灾……永为一方之保障”,“四方闻而祀之”。世代流传有毛遂勤劳善良、大智若愚,惩恶扬善,救苦救难的显灵故事,毛遂拉塔就是动人故事之一。
17他所要拉的塔就是我们所说的玲珑塔,据说该塔原在古镇中心的繁华地带,车水马龙,人口稠密,一旦倒塌,将有很多无辜惨遭不幸。并且他已知道宝塔将在不久塌掉。为了提醒众人,他化作一个疯颠僧人,在大街小巷高呼“塔塌!塔塌!”但人们根本不懂他的意思,也没人把疯子的话当回事,甚至有人还赶他出城!毛遂忧心如焚,又不敢泄露天机,就又改呼“拉塔!拉塔!”并且挨家挨户去预定借取各家的头福(牲口),户主以为疯子的话不会算数,为了减少麻烦和纠缠,都是随口连说:“中!中!什么时候用都中!”
18在一个月末风雨交加的漆黑之夜,子夜时分,许多人家被耕牛粗喘的呼吸声惊醒,人们发现牲口槽的夜草一点没动,牲口在槽后躬腰登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似乎比在大田耕作显得更劳累几倍。第二天晨起,人们便发现玲珑塔已在城外,在大街小巷叫喊拉塔的疯僧也不见了,镇民们一个个张口乍舌,惊异不已。
19后来有人捡到了从塔上飘落下来的箴言签条,说是把塔拉到城外更安全,把塔拉得向东北倾斜,使塔的寿命相对延长,将来塔向东北倒塌,只会砸死一戴白帽骑白毛驴的白胡子过客,危害程度已减少到最小。人们这才知道疯僧是毛遂显圣,镇民十分感激,尊称毛遂仙人为“毛遂爷”,他的庙宇香火更盛了。
20人们观察玲珑塔,塔身果然是向东北倾斜的,倾斜度为2.33度。不过专家分析说,这个倾斜是古建筑师处于科学的考虑而有意设计的。因为该镇地处土质松软的大平原,且每年最大的风力和风向是东北风。这样设计能使该塔更坚固,生命力更强。也有人说该塔的倾斜是日本人炮击所致,是侵略者的罪恶见证;还有人说该塔的倾斜是由于黄河洪水长期浸泡和多次地震造成的。我们觉得这些说法都有道理,比毛遂拉塔的说法要科学可靠些。
21有关故事之三:神塔显灵
大革文化命期间,红卫兵破“四旧”的洪流荡涤城乡角角落落,按红卫兵的精神,玲珑塔也在“四旧”之列,应该立即拆掉。看来,雁塔的厄运到了。年8月20日,原阳二中报栏中贴出了这样一则海报:
海报
于明日九时起,红卫兵小将全部到东关造古塔的反,拔掉这一封建钉子,不得有误。
原阳二中红卫兵造反司令部
22有个红卫兵的小头目,已不知实名叫什么,他和许多造反积极性极高的学生一样,改名“反修”。他自报奋勇,请缨带队去造古塔的反。不知何故,第二天,大部分学生都请假返礼,反修带了百十来个人气势汹汹地前去扒塔。他第一个冲进塔中,很快从塔中搬出一块砖来,摔到地上砸为二段,正当他再次向古塔冲锋的时候,突然口吐白沫,鼻孔出血倒在地上,痛苦的他遍地打滚。
有人悄悄地嘀咕:莫不是神塔显灵了,要惩治破坏宝塔的人。
按理说,红卫兵造反派是不会相信鬼神那一套的,但他们也都很珍惜自己的革命本钱,谁也不想拿自己年轻的生命开玩笑。
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反修抬回了学校,这次拆塔搞的不欢而散。
23停了没多久,又有人议论着要拆塔,特别是那个反修,比上次更张狂,他带头喊口号:“打倒牛鬼蛇神!”“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几个楞头小子带着一班人又向玲珑塔扑去。来到塔前,反修脖子梗上青筋暴涨,拦住了几个想冲进塔内的楞头小子说:“战友们,请先让我上,让我出了上次那口恶气你们再动手。”说完转身冲进塔门。小将们都等在外面,等着反修招呼他们动手。可是等了很久塔里却没了动静,几个楞头小子耐不住性子,一边叫着“反修”,一边往塔里涌。小子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反修头朝下躺在甬道口上,两手血淋淋的,还一个劲地在自己脸上乱抓,嘴里还絮絮叨叨地:“揪出来,牛鬼蛇神……揪出……”
24几个小伙子还算机灵,急急忙忙地把反修拉出了塔外。反修浑身泥土,满脸血污、痴呆的坐在地上。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竟然变成了一个神经失常的疯子。
大家看到反修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几个胆小的女生还流下了不知什么含义的眼泪。
回到学校,反修真的疯了,终日口里只有一句话:“揪出来!”“牛鬼蛇神揪出来!”有人跑到20里外告诉了反修的家人,他的哥哥和父亲用手推车推走了反修和他的衣物被褥。学校又恢复了先前的沉静,一场破“四旧”的革命到此结束了,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没有一个人再提这件事,大家又忙起了别的“国家大事”。
几年后,反修病没了,而且还当了某学校的校长。人们问起当年闹鬼的事,他只是笑笑,憨憨地说:“假若当年塔被拆成一堆破土烂砖,一定会成为原阳二中的千古罪孽和遗憾,落下万代骂名。值得庆幸的是塔保住了,我只是神经了一回,值!”
——摘自《原阳赋》/蔺瑞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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