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后,我取下给她买的耳环,大嫂暗自嘲

 

80多岁的母亲算是一个幸福的离世,但俗语说得好:“宁可隔千重山,不愿隔一层板。”想到从此以后无法再与母亲相见,我不禁感到悲伤。

坐在那里悄悄擦拭眼泪的时候,表姐关切地走到我身边,轻轻用胳膊肘拍了拍我的背,提醒我:“素芳,把老姨的耳环摘下来,等会儿给她洗个‘终身澡’!”

听到这句话,我只好站起身,尽量忍住眼泪(据说不能让眼泪落在逝者身上),在表姐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母亲耳朵上的那对耳环,并用红布包好。

在这之前,母亲手上的戒指也是由我负责摘下来并妥善保管。虽然我假装没看见,但心中涌动的暗流无法被忽视。与大嫂之间的较量并非一日之间形成,此时最重要的任务是为母亲送行,使她能够在另一个世界风风光光。

父母一生相濡以沫,回忆中充满了他们的甜蜜瞬间。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大的争执,只是偶尔母亲有些唠叨,而父亲脾气温和,除非实在惹急了,从不发火。他们共同育有两个儿子和一位女儿,而我则是他们的小女儿,身上有两个哥哥。

父母组建家庭时,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因为我爷爷奶奶从前都是佃农,家里孩子多。我妈说,我父母分家时,只有两间茅草屋和一张老式木床,连枕头都没有,只能用两人的棉袄棉裤顶替。

我大哥是年出生的,二哥比他小6岁,我是70年的。我妈说中间还有夭折的,最后只剩我们三个兄妹。

可能跟当时的经济条件有关吧,我们兄妹三个中,只有大哥读书最少,只上了小学三年级,二哥是初中毕业,我读到了高中。

所以后来大哥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忙着在生产队挣工分,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学门手艺,一直以来都在种地。

二哥有点聪明,又比较内秀,初中毕业后他主动提出要跟我大舅学木匠,后来在装潢这行闯出了一条路。

而我是通过知识改变了命运,89年考上了一所师范学院,现在是一名老师。

大哥娶的是本村姑娘,叫春英,两人成家后不久,大嫂就提出分家,不想跟我们一起住。

其实大嫂的想法很明显,看着小叔子也到了结婚年龄,我这个小姑子还在读书,所以她不想夹裹着做无用功,想着“早分家、早发财”嘛。

关于之后要生孩子这件事,她不用太担心,因为她家就住在我们家隔壁,如果有困难,可以把孩子送去她家妈妈那边照顾。

虽然我父母为了大哥的事情欠下了一些外债,包括盖房子和办婚礼,但在分家的时候,大嫂说了算,说不要求分文。

听到大嫂这样的话,我哥哥低着头一言不发,我妈妈有些生气,但我爸爸却摆摆手,说算了,听她的就行。

其实我父母对大嫂的性格了解得很清楚,她是本村姑娘,我们家从小就看着她长大,家门口的事情他们最清楚,大嫂精明能干,谁都知道惹不起。

可惜我哥哥偏偏喜欢大嫂那样的性格,我父母的反对没有起到作用。

面对大嫂的自私行为,我父母选择了包容。爸爸说,只要他们过得好,不要求他们分担债务就行,他们还年轻,慢慢攒钱就是了。

结果,几年后我哥哥娶二嫂的时候,父母又陷入了经济困境。

因为之前大嫂的例子,我妈妈曾感慨:“娶一个媳妇就等于送走了一个儿子,最后还得我们老两口扛着。”

没想到二嫂水莲和大嫂完全不同,结婚后她不仅没有提出要分家,还把从娘家带来的钱都用来买年货了。

二嫂没有要求分家,我父母当然很高兴,正好那年我参加高考,后来被一所师范学院录取了。

记得当时二嫂把她带来的衣料都摊在床上,叫我挑几件做衣服。同样是嫂子,没对比就没伤害,我和她的感情也是从那时候培养起来的。

虽然大嫂总是像刺猬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一有机会就想攻击别人,但我父母从不跟她一般见识。她的两个孩子都是我妈妈一手带大的。我父母觉得带孙子是天经地义的,跟儿子儿媳孝不孝顺没关系。

我父母本该享受晚年的,但在我大二的时候,爸爸查出了肺癌,不到半年时间就去世了。我的父亲一直宠爱着我,但他却没能享受到我的关心。他生病的时候,我也没能陪在他身边,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二哥的儿子只有3岁,需要人照顾,所以母亲一直和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而我,无论何时都觉得只要妈在哪里,那里就是家。

虽然后来大嫂的态度有所改观,但我只要回家,还是去二哥家。大哥家我很少去,除非是过年过节。

俗话说得好:荒年不饿死手艺人。二哥是个擅长装修的手艺人,所以比起务农来,他挣得更多。不仅把之前的债务还清了,甚至还承担了父亲治病的费用。当时我妈妈也找大哥和大嫂谈过,希望他们能分担一部分开销。但大嫂说,你们和老二没分家,这么多年来都在帮他们做活。

看大嫂那个态度,当时父亲还在病榻上,担心他不能好好治病,所以二哥就安慰我妈说:“别跟他们多费心思了!就当只有一个儿子吧!”

后来父亲去世了,大哥家宰了一头猪,其他费用都是二哥夫妇包了。

二哥挣了钱后,首先想到的是把之前的几间房盖成楼房。

可我妈提出要留下两间小屋,她不愿住楼房,她想独自过。

对于我妈的要求,二哥不太理解,甚至有一天喝醉酒后,哭着问我妈,他们俩做错了什么,让老太太不高兴了!

结果我妈笑着安慰他:“傻孩子,正因为你们对我好,我才想分开,免得以后麻烦事多。”

那时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妈的苦心。因为她怕以后生病了,大哥大嫂得伺候她,她觉得对不起小儿子俩口。

我妈的话,总算解开了二哥的心结,二嫂也劝慰二哥说:“孝顺、孝顺,也要听话,既然老妈这么想,我们就听她的。”

所以二哥家的楼房盖好后,我妈就住在旁边的两间小屋里,开始独自生活。

俗话说得好:“心强命就强。”大嫂虽然精打细算,本来应该日子过得很好,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一开始大哥大嫂在老家种地,后来大嫂的弟弟在工地上打工,就把我大哥拉去给他看建材。

结果大哥这个小舅子啊,现在就有点小有点狂了,腰包鼓了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后来还跟外面的女人搞上了,回家就想着跟发妻离婚。

想想看,家里本来就不富裕,离了婚分家产,那点家业还怎么经得起?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呢,哪够用啊?所以后来小舅子欠了我大哥好几万工钱,结果也是一分钱都没还,就这样算了。

大哥在外面也没怎么赚钱,家里的田地也都荒废了,两个孩子上学还得花钱,真是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啊。

可是大嫂就是那个老是对的,她从来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问题,只要一吵架就说我父母偏心,说老大没好好读书,搞得他们家日子不如别人。

有句话说得好,“说谎说多了,就成了真理”,后来大哥也把自己的问题都归咎到自己文化低,没读书多的缘故。

好在二哥二嫂没跟大哥他们计较,选择了沉默,像是说,“风大了我不出海”,大嫂想挑事也找不到机会。

自从母亲搬走后,每次我回去,她总会挑几样水果点心给我,然后笑着说,“去看看你大嫂吧,她挺多怪的,省得她背后说你们不亲。”

我当时就不以为然,“您老这么小心翼翼地干嘛?她们又不指望你,为了她们顾忌那么多累不累?”

其实就是这样啊,我妈搬出去住后,我大舅就跟我两个哥哥说,以后家里的米面钱他们出,日常开销就由我来管。

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大哥给我妈的米面钱真是寥寥可数,当然,我们也没跟他计较过。

我一发脾气,非要跟我妈较劲,我老公就骂我,说听老太太的,去看看,这样大家看着也舒服点。

唉,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就听他们的吧,维护家庭团结,让妈妈过得舒坦点。

幸好我的侄子侄女都懂事,每次见我都亲热,这也让我觉得亲情真是不可思议。

人老了就像小孩一样,总喜欢比来比去,我妈也是这样。

有一年过年我回去,给了妈妈一千块零花钱,还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和一大袋水果。

结果她就埋怨我乱花钱,说老了穿不完,几件衣服连吊牌都没摘,根本用不上。

然后她就开始念叨,说隔壁王大娘的女儿回来给她过七十岁生日,送了她一副“金晃晃的大耳环”。

她一提到耳环,眼睛就亮了。

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妈妈也想要,她是在暗示我呢。

于是我爽快地说:“那还用说?下次回来我给你搞定!”

母亲老是嘴上说着不要,不过我一把耳环戴在她耳朵上,她高兴得合不拢嘴。发现她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在她80岁生日时,我给她买了一枚金戒指。

大姨的女儿比我大两岁,嫁到我们村,每次我回去,她总喜欢过来聊天。有一天,大嫂抱着她的孙女也来串门,表姐看着母亲耳朵上的耳环和手上的戒指,笑着对母亲说:“老姨,等你百年后,你打算怎么分这些东西啊?”

母亲聪明地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说:“都是素芳买的,到时候她说了算。”表姐不服气地说:“人家王大娘说了,在她百年后,身上的首饰归谁买的,最后就归谁。”

大嫂撇了撇嘴,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样看来,还是女儿最实惠,女儿请客,儿子掏钱!”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母亲找了个借口改变话题,我们也就不再多说。

但是,母亲从那天起对大嫂的表现感到有些忧虑,她一天非要褪下戒指给我带走。我责怪她说:“我不喜欢戴这些,我自己的结婚戒指都很少戴。”

母亲说:“唉,我怕这些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我安慰她说:“一点都不麻烦,我送给您的,就是您的,您有权支配,以后谁对您好,您就给谁!”

话说,“人老生病,树老生虫”,我妈妈从81岁那年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好,先是胆结石做了微创手术,然后腿脚也不太方便了,常常就在家里坐着,几乎整天都不出门了。

看到妈妈这样,实在不适合她一个人独居了。所以我和两个哥哥商量决定,轮流去照顾她,至少有人能够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当时大哥看着大嫂,大嫂却没敢多说什么,只是嘴里小声嘀咕着:“我还得去接送小超上学呢,轮到我们家,你来照顾!”说完,她板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这时候,二嫂开口了,她说:“要不这样吧,让妈妈来我们家住一段时间,住腻了想换换环境,你们再接过去照顾一段时间。”

听了这话,我感激地对着二嫂笑了笑。其实,如果把妈妈接回我家,还得雇人来照顾她,而且每次妈妈在我家最多只能住半个月就会急着要回去,说在楼房里住得不习惯。

于是,妈妈在她最后的岁月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二哥家度过的。大哥曾在去年春节把妈妈接回去,但结果是正月十五刚过,大哥就和大嫂把妈妈搀扶着送回了二哥家。

不仅如此,大嫂还跟邻居抱怨说,过年家里总是来人,她忙得连一场麻将都没时间打。其实也难怪,毕竟妈妈的亲戚们过年肯定会来看望她,忙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这么多年来,二哥和二嫂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呀?可是我从来没听过二嫂抱怨,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吧。

当然,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到寒暑假,我都尽量回来多住些日子,给二嫂减轻点负担。

母亲后来身体每况愈下,去年11月份我回来看她,她颤巍巍的拿出一小张红纸,非要让我把她的耳环摘下来。她说,趁她还有一口气在,免得走了再摘不好。当时我心里一阵酸楚,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我埋怨道:“你这个老太太真是的!别瞎想,你就戴着呗。如果真到那一天,就让你带走!”母亲是腊月廿六生日,可那天过生日时,她已经没力气起床了。

所以整个一个春节,我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的。因为我刚回来没几天,就接到二哥电话,说母亲已经吃不下东西了,液也输不进去。我焦急地往回赶。

我们几个轮流守护在母亲身边,可最终母亲还是安详地离开了,就像是熟睡一般。

于是就出现了前文所述的情景。我在表姐的提醒下,摘下了母亲的耳环。而这一切,恰好被大嫂看见了。

至于二嫂,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因为母亲的丧事是在她家办的,她忙着跟二哥张罗事情呢。当时大嫂心里肯定在想,老太太身上就那点值钱的东西,居然最后还是进了我的口袋,即便是我自己买的也不行。

在大嫂看来,这些东西应该拿出来平分才对。

我们老家办丧事一般都是子女掏钱的,特别是年纪大的老人,除了请人做饭菜,就连给老人“偷寿”的碗也要准备好。而且我们村人口众多,长年累月都有送钱的传统,所以花费肯定不小。

为了让两个哥哥不要承担太多责任,我老公自告奋勇说,我们来分担一部分丧葬费用。结果被二哥拒绝了。他说,老太太有两个儿子,还有一大堆孙子和重孙子,我们哪里需要你们帮忙?

于是,母亲的后事在两个哥哥的安排下进行得很顺利。后来结账时,两个哥哥只掏了三四千块,而我大嫂家人多,收到的香火钱也多,基本没花什么钱。

母亲三天后就完事了,我们兄妹几家聚在一起吃了顿饭,看着二哥满眼血丝,二嫂疲惫不堪的脸色,我当着众人的面从包里拿出一块红布包,递给了二嫂。当时二嫂有点糊涂,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大嫂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本来还在给小孙子喂饭的她突然停了下来!我看着二嫂说:“二嫂,这是妈留下来的耳环和戒指,妈生病期间,你最辛苦,留下个纪念吧。”

二嫂慌乱地推辞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大嫂,似乎有些顾忌。但我不理会这些,硬是让二嫂把东西收下。

后来我听我表姐说,她埋怨我应该把耳环和戒指分开,让大嫂和二嫂各拿一样,这样以后关系会好些。你们觉得我这样做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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