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赵俊杰心灵的清居与激荡

 

几十年一路走来,无论是在和风细雨中行走,还是在狂风暴雨中跋涉,我都没有忘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我决定用现实主义的手法结构来写这部规模较大的作品。我已经认识到,对于这样一部准备费时数年,甚至可能耗尽我后生主要精力的作品,绝不能盲目而任性。如果这是一个小篇幅的作品,我不妨试着体验一次,赶赶时髦,失败了往废纸篓一扔了事。而这样一部以最后生命作抵押的作品是不能用“实验”的态度投入的,它必须在自己认为是较可靠的、能够把握的条件下进行的。老实说,我不敢奢望这部作品的成功,但我也确实不想失败,就是“玩”也不想失败。

心灵的清居与激荡

——《箕山小吏》创作随笔

赵俊杰

我是年底从农村应征入伍参加工作的,在部队工作12年;转业后到平顶山市第一商业局、市保险公司将近两年;之后回到家乡,在汝州市委组织部工作12年;年春节过后到平顶山市委组织部工作,主抓全市“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教育活动中的宣传工作;次年初被任命为石龙区委常委、区委办公室主任,年7月任区委副书记、区纪委书记,年4月20日任石龙区人大常委会主任至今。

几十年一路走来,无论是在和风细雨中行走,还是在狂风暴雨中跋涉,我都没有忘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我是在父母亲的嘱托与不舍,亲朋乡邻的欢送与希望中,从广袤无垠的农村大地出发踏上征程的。不管在什么地方,哪个单位,哪个岗位工作,都有无数或不少的良师益友关心我、帮助我、支持我,使我的生活、工作充满着快乐和激情。使我在迷芒时清醒,挫折时增强信心,失败后又扬帆起航。

……

记得我是年6、7月份,由云南省保山军分区司令部军务科参谋房正强(后任云南省军区军务装备处处长,即小说中常清江的原型)等同志选调到分区机关工作的。是房参谋、张成贵参谋、支仲伦参谋,刘汉杰、李培生副科长,商曰龙、杨恩怀科长,胡海波副参谋长,李昌、杨洪金、王彬参谋长(小说中肖参谋长的原型)等首长和同志帮我很快熟悉了工作环境,并使我对工作中的写作产生了兴趣。

我第一次参加部队实兵实弹演习,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有次我精力不集中,科长王彬、赵永茂(后任省军区司令员、将军,也是小说中赵永胜将军的原型)告诫我:“作为一个军人,一定要学会在噪声纷扰、炮火连天的环境中冷静地思考问题,在千头万绪的事件中能够准确地抓住主要矛盾,并采取得力的措施……”我认为这不仅是一种素质、能力,也是一种境界,是身于“闹市”中的一种心灵清居与激荡。几十年来我没有完全历练到他们的要求,但老首长的话时常萦绕在我的耳边,使我受益匪浅。

解放军是一所大学校、一座大熔炉。在部队这所大学校、大熔炉里,可以学到很多知识,可以使无知识者变聪慧、软弱者变坚强,可以使一块不成型、歪七八扭的铁锤炼成有用的、有模有样的钢。我不敢说我就是一块很有用的钢。但十几年的军旅生涯,确实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养成了后来经过实践证明,确实值得发扬和坚持的良好习惯,其中之一就是学习与思考,学着干、想着干,及时总结,发扬成绩,纠正不足,朝着正确的目标,开拓进取,百折不饶、奋勇前行。当然,没有在部队当过兵的同志同样能做到这一点,但做为一名转业军人,这是我的切身体会。

年以后,我结合工作实际,先后写过一些文章,有领导讲话,有调研报告,有通讯,有诗歌,有散文,有理论研究,也有一些感想、体会、随笔和杂文。其中大部分见诸报刊。年与其他同志合著的,以通讯、报告文学、采访扎记、经验介绍为主要内容的《技术革新者的足迹》一书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年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我的个人文集《行与思》,30多万字。年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第二本文集《深情岁月》,60多万字。期间也主编了几部业务方面的书,大约有多万字。应该说,这期间是我的工作和理论成果,或者说是我主管的单位的工作、理论成果最为辉煌和丰盛的时期。

“知恩不报非君子”。人民养育了我,组织培养了我,我要以百倍的努力去工作,去报答。长期以来,我基本上没有节假日,没有星期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有时夜间做梦也想着工作上的事。说句不客气的话,叫“废寝忘食”不过分。

工作就是创造,创造才能有绚丽多彩的美景、香溢养人的果实。

因为石龙区建区较晚,各项基础工作不是很完善。年我到区人大工作后,和同志们一道继续做了不少打基础、顾长远的工作。举个例子说吧,年至年仅建立完善的各项制度规定就有48项,近条;在全省率先编制出版了地方(石龙区)人大志;编制出版的《人大代表依法履职必读》一书全国发行,还被全国人大培训中心定为代表培训教材。坚持以思路创新带动工作创新。以规范程序、提升素质、突出实效为原则,完善了监督办法,建立了发挥代表作用的长效机制……各项工作扎实推进,促进了区域经济发展、社会和谐稳定。《人民代表报》、《求是》杂志等报刊先后介绍了我们的做法和经验。

我深切地感到,尽管工作的过程无比艰辛而成功的结果无比光荣,尽管一切艰辛都是为了成功。但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也许就在于创造性工作的过程,而不在于那个结果。

单位工作理顺了,大家工作积极性起来了,同志们都在认真努力地工作着。

此时,我到石龙区工作已近九个年头了。那时石龙区只有六万多口人,四个办事处。人大工作又不同党委、政府、法检“两院”的工作。现行的制度体制决定了人大工作的地位、作用和张力度。我做为人大主任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渴望重新投入一种沉重。只有在诚实、沉重的劳动中,人才会活得更为充实。梦想也要靠诚实、沉重的劳动才能又好又快地实现。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

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不愿在无所作为的所谓悠闲快乐中生活。

我的文集《行与思》、《深情岁月》已有较广泛的影响,有的读者还称其为“是公务员的案头书”。据我所知,参加科级、县级、厅级领导干部公开选拔考试的一些同志,还将其作为参考书,并有所受益。这期间《深情岁月》又荣获河南省优秀调研成果一等奖、“新世纪·和谐中国”征文活动论著金奖。我想结合工作再著新书已不现实。恰在这时,偶听一位同志讲,“他(指我本人)的几本文集确实不错,但没有好的文学作品生命力强。”我没有考证这句话的科学性,但这句话勾起了我的回忆——上高中时我看了一本小说《红岩》,被书中的英雄人物和英雄事迹感染,感到作者杨益言很了不起,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写一本小说多好呀。当时的一闪念,几十年来沉寂无影,想不到别人的一句话,点燃了自己心中已久违的火星。

但是,我又能干什么呢?当时,在几个焦虑而失眠的夜晚,我为此而痛苦不已。两鬓花白、且有较繁重工作任务的我能行吗?

经过初步激烈的思考和论证,一个颇为大胆的想法逐渐在心中形成。

我决定要写一部规模较大的书——一部长篇小说。

在我的想象中,未来的这部小说如果不是此生我最满意的作品,也起码应该是对读者有所启发、教益的作品。

幻想容易,决断也容易,真正要把幻想和决断变为现实却是无比困难,这是要自己生活的平地上堆积起一座理想的大山,其间也不知要越过多少沟沟坎坎,攀爬多少危峰险岭。

我所面临的困难是多种多样的。首先,我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也缺乏或者说根本没有写长篇小说的经验。迄今为止,我的文学作品就是《母亲》、《山情》等八九篇散文,《英雄要过小人关》、《由约翰逊桂冠落地想到的》等二十多篇杂文,其它还有一些通讯、报告文学、诗歌等,加在一起也就是十万多字。即使这样一些作品的写作,我也感到十二分的不满意。如果要写一部真正的长篇作品。我很难想象自己能否胜任这本属于专业作家、大师完成的工作。是的,我有一些所谓的“写作经验”,但哪能、哪敢能和老师、大家相比,我体会最深的不是快乐,而是巨大的艰难和痛苦。每天我还要照常上班工作,只有节假日、星期天、晚上休息时间才能集中些精力思考写书的事情。

年我在部队时读了一本《基本格评传》,使我“中毒”太深,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博士有个特点,就是每件事情,考虑不成熟,没有十分十的把握不说,自己力量范围之内要办的事情,办不成不说,哪怕是对自己的妻儿也要“封锁消息”。我不能说他这样做究竟完全是对是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卓有成就的伟人。

工作时间,我要全身心地投入工作,起码得让下属、同事知道你是在认真地工作。业余时间要让自己的心灵清居,在清居中再荡起创作小说的浪花,这时我特别感谢:是生活、工作给我了创新的灵感。

人是有惰性的动物,一旦过多地沉缅于温柔之乡,就更削弱了重新投入风暴的勇气和力量。

想到要从眼前暖融融的气氛中,再次踏上新的征程,我的耳边就不时响起“咚咚”的战鼓声。

准备工作在外表平静而内心紧张的状态下悄然展开。狂热的激情和纷繁的思考立刻又变为我的业余生活。

我决定写一部“情”贯始终的书,这个“情”,就是亲情、友情、乡情、爱情、爱祖国、爱共产党、爱人民之情,书出来后能适应不同层面的读者。不求成名流芳后世,只为尽责抒发胸义。这样,在我的脑海里就慢慢形成了准备要写的主人公的大致情景:

主人公在农村出生,受到质朴文化的熏陶,聪明好学,不怕吃苦,任劳任怨;从伍当兵,受到重视和培养,晋级提升,在连队、营、团、师、军级单位工作过,抢过险,打过仗,立过功;决然转业,艰难安置,在地方不同单位、不同重要工作岗位工作过,与生活赛跑,与困难斗争,与命运抗争,锲而不舍;有情有义,忧国忧民,为民疾呼,为正义呐喊,居功不傲,励精图治,淡泊名利,颇有建树。

主人公的命运要与社会发展相行、相协调、相融合。要尊重历史,以史论今,彰显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揭示人生价值与真谛,歌颂真、善、美,抨击假、恶、丑,弘扬主旋律,鼓舞正能量。书中人物要发出基层人民大众要说的、想说又不敢说的、没想到但又最喜欢听到的时代最强音等等。

而上述这一切,在我以前的工作、生活中,或亲历、或目睹、或耳闻、或曾思,都有或多或少、若明若暗的影子和原型。这就是后来小说的主人公何峰,主要人物何子玉、赵永胜、郭秀娟、黄双林、陈天瑞、袁明玉等。

仅有这些能行吗?如何才能构架、写成一部几十万字的小说呢?

我再次陷入到了焦虑和苦思之中。

路是人走出来的,正确的方法可以使人少走弯路。我找了一位在我看来有小说写作经验,又不事张扬的老师。约定后,我们于年国庆节期间见了面。在一个宁静的地方,窗外和风日丽,屋内温馨清爽。我给老师谈了自己的设想和构思,他也毫无保留地给我介绍了他的创作体会,并对我准备写的基本构架和拟定的书名给予了肯定。他的鼓励使我增加了创作的信心和勇气,我非常感激。小说出版后,我送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位尊敬的老师。

作品的框架确定为1部,3卷,约30万字。作品的时间跨度从年初到年,力求全景式反映一个基层干部的成长史,同时折射出人、家、社会的成长、发展规律,提出人、家、社会成长、发展过程中值得记取、借鉴、思考的问题。贯穿小说始终的人物初定7个,其他人物根据主人公的成长史历程,也就是每个阶段故事情节的需要来确定。计划用4到5年的业余时间完成这部作品。

工程是比较庞大的。

我决定用现实主义的手法结构来写这部规模较大的作品。我已经认识到,对于这样一部准备费时数年,甚至可能耗尽我后生主要精力的作品,绝不能盲目而任性。如果这是一个小篇幅的作品,我不妨试着体验一次,赶赶时髦,失败了往废纸篓一扔了事。而这样一部以最后生命作抵押的作品是不能用“实验”的态度投入的,它必须在自己认为是较可靠的、能够把握的条件下进行的。老实说,我不敢奢望这部作品的成功,但我也确实不想失败,就是“玩”也不想失败。

“初生牛犊不怕虎”,无惧者无畏。既然我不畏惧,迎难而立,那么,我就应当将面对的孤独或者说将要进行的挑战视为正常,而不必患得患失,忧心忡忡。应该认识到,任何独立的创造性工作就是一种挑战,不仅对今人,也对古人;那么,在这一豪迈的进程中,就应该敢于建立起一种自信——有条件、有目的自信。

在《箕山小吏》进入具体的准备工作后,首先是一个大量的积累材料过程。其间我曾列了一个阅读计划,后来完成了十之六七。同时也读其它杂书,政治、哲学、经济、历史著作等等。另外,我还找来了一些专门著作,农业、工业、科技、医学、教育、志书以及其它一些知识性小册子,诸如税务、财政、气象、历法、造林、保健、旅游、风俗、民俗等等。同时又采取不同方式和一些干部、群众座谈,与昔日的老同学、老战友、老领导相聚,倾听他们的回忆和无拘的心语。为了暂时作好“保密”工作,面对不同的对象,听时我都全神贯注,之后及时补记分类。小说写完后,我整理书房时,搜记的各种资料,小到烟盒纸,大到一张报纸,堆起来足有三尺高。

在我所阅读的小说中,外国的作品很少,在我的记忆中有:前苏联作家保尔·柯察金写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英国作家柯南道尔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法国作家维克多·雨果写的《悲惨世界》、小仲马写的《茶花女》等。在云南省保山军分区工作时,军务科副科长李培生同志送我一本高尔基的书信集《给青年作者》,那时我认真看了两遍,时至今日,很多具体内容已记不清了。但书的最后有一句话:“……您今年几岁了,您读些什么书?尽可能多读书!对任何事不要轻信!”我仍然记忆犹新,但由于自己的原因,读书无几,感到惭愧,想来这也是我不成“材”或少“材”的原因吧。

从现代小说意义来观察中国的古典长篇小说,在成就最高的《水浒》、《三国演义》、《金瓶梅》和《红楼梦》四部书中,我认为《红楼梦》当属峰巅,这是我以前阅读的记忆和判断。由于诸事繁多,业余时间有限,这次没能再去拜读这四部名著。在现当代中国的长篇小说中,除过冯德英的《苦菜花》、杨沫的《青春之歌》、巴金的《激流三部曲》,柳青的《创业史》,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我又看了陈忠实的《白鹿原》、贾平凹的《浮躁》、李佩甫的《羊的门》《城的灯》等。

无论是汗流夹背的夏天,还是瑟瑟发科的寒冬,白天黑夜属于我的时间都泡在书中、穿行于我的构架中,精神状态完全变成一个准备高考的高中生,或者成了一个纯粹的“书呆子”,用我爱人的话说:“魔症了。”

根据初步设计,这部书的内容将涉及年到年这50年间一个农村孩子的成长过程及其他所涉及到的广泛的社会生活。

这50年是中国社会的大转型期,其间充满了密集的重大历史性事件,而这些事件又环环相扣,互为因果,这部企图用某种程度的编年史方式结构的作品不可能回避他们。但我认为又不能详尽去写,因为主人公何峰这个人物所处的环境、工作岗位、工作性质,也就是说他所担负的责任决定了他(也包括他周围的一些人)对历史事件的认知程度和态度,反过来说,也就是这些历史对主人公的影响是有限度的、不同程度的。所以只能点到稍展而不能深入全面去写。既不能完全用政治家的眼光审视这些历史事件,也不能完全丢弃政治去进行所谓的纯艺术的小说写作。实际上,在有阶级的社会里,文学作品是不能完全脱离政治的。我的基本想法是,要用历史的艺术的眼光观察在这种社会大背景(或者说条件)下人们的生存与生活状态,作品要表露出对某些特定历史背景下政治性事件的态度(看似作者的态度,其实基本应该是那个历史条件下人物的态度)。

作者应该站在历史的高地上,真正体现巴尔扎克所说的“书记官”的职能。但是,作者对生活的态度绝对不能(也不可能)“中立”,他必须做出哲学判断(即使不准确),并要充满激情地、真诚地向读者表明自己的人生观和人性。正如伟大的列夫·托尔斯泰所说:“在任何艺术作品中,作者对于作品所持的态度以及在作品中所反映的作者生活态度的种种描写,对于读者来说是至为重要、极有价值、最有说服力的……艺术作品的完整性不在于构思的统一,不在于对人物的雕琢,以及其它等等,而在于作者本人的明确和坚定的生活态度,这种态度渗透整个作品。有时,作家甚至可以对形式不作加工润色,如果他的生活态度在作品中得到明确、鲜明、一贯的反映,那么作品的目的就达到了。”(契尔特科夫笔录,年)。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应该掌握这50年间我们国家究竟发生过什么大事件。不仅是宏观的了解,还应该有微观上的把握。庞大的中国各地大有差异,当时的同一政策可能有种种做法和表现。这50年间发生的事大体上我们都经历过,也有一般地了解,但要进入作品就远远不够了。生活可以故事化,但历史不能编造,不能有半点似是而非的东西(不管在作品中反映出来多少,但必须准确)。只有彻底弄清了社会历史背景,才有可能在艺术表现中准确描绘这些背景下人们的生活形态和精神形态。

我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通过查阅有关报刊、书籍、资料,上网检索等方式。才把这件恼人的工作做完。以后证明,这件事十分重要,它给我的写作带来了极大的方便和有益的启示。

接下来我开始动笔具体去写了,有时一天写不了字,有时一天能写多字,特别是节假日、星期天,时间相对集中时,效果会更好些。总之不管是忙是闲,能挤出多少时间算多少,坚持天天写,就是在我患病住院的时间里,只要头脑清醒,也没有间断写作。当然,写作中的短暂停顿是有的,那主要是感情使然。

记得我写主人公何峰千里奔乡葬母那节时,不止一次想到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漂亮聪慧,勤劳俭朴,乐善好施,明理达义,敬老爱幼,含辛茹苦,贤孝无私。在我的记忆中她老人家没有享过一天福。年农历6月28日,我在部队接到母亲病危的电报,风风火火赶到家时,母亲已入土两天了。我到家看到母亲的遗像,痛不欲生,在亲友的陪伴下,赶到母亲坟上,我俯坟痛哭,感天落泪(这时,突然下起了小雨)……每每想到此,我的心里都无法平静,悲伤、内疚的泪水就会满面奔流,以至到不得不搁笔让自己平静下来。后来我把情况节作了调整,让主人公回乡后看了于棺静眠的母亲一眼,以慰我和主人公的泣血之心。这样伴着泪水的文字才又前行。小说出版一年多了,现在我仍清楚地记得那些沉重的文字:

走到离家三里远的邻村时,何峰在街边碰见一群妇女,正在路边拉闲话。看见身穿军装的何峰,那群妇女频频朝何峰张望,何峰听见她们小声议论说:“这不是马楼何木匠家的大孩子吗,可怜回来晚了,连他娘的面也见不着了。”

何峰心里“咯噔”一跳泪涌双眼。心想:“电报上说母亲病危,怎么连面也见不上了。莫非母亲真的去世了?我可怜的娘呀!”泪水从他的眼里夺眶而出,涌上了脸颊。他害怕人们看到他的哭相,匆匆出了村子。前边不远就是自家的村子了,何峰只觉得两腿发软,再也迈不动步子。路边有一块石头,何峰一屁股坐在那块石头上,失声痛哭起来。

娘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深夜,娘坐在床前,为自己补衣裳。娘蹲在灶火旁,一边朝灶里填着柴火,一边柔声喊道:峰呀,给娘背背书。冬日深夜里,娘怕自己冻着,在床边燃上玉米杆火,让自己取暖……多少年来,娘总是匆匆地到地里干活,又匆匆从地里赶回家,为全家人做饭,披星戴月永远没有一刻儿的歇息……娘呀,您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没有享过一天福,儿子本来想,等过两年就将您接到身边,孝敬你的,谁知您就等不到这一天,五十岁不到,您就突然撒手去了!

何峰忍着悲痛往家里走,到家门口,看见两个弟弟穿着孝衣,站在门口,一见何峰,哭着迎上来说:“哥呀,你回来晚了,咱娘已经走了。”

何峰腿一软,往地上倒去,两个弟弟赶紧搀扶住他,将他搀回家去,母亲的棺材放在老屋,一家人和挨近亲戚都围坐在棺材四周,哥峰扑向棺材,手抚着棺木,嚎啕大哭。

屋子里顿时一片哭声。

这时,一位本家婶子过来拉起何峰,劝着:“峰娃呀,别哭了,你娘已去了几天了,就等着你回来见她一面,就要殡了,你快跟你娘再见一面吧!”

何峰止了哭声站起来,早有人将棺盖移开,何峰靠近棺材,他看见娘的衣服已穿齐整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脸也很干净,娘微闭着双眼,神态非常安静,好像她正在安睡。何峰轻声说:“娘,我回来看你了,儿子不孝……”说着,他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我爱我的母亲,然而这刻骨铭心的爱,母亲在世时,我没能付抚于她,她得到的只有血缘上的亲情之爱和我努力工作给她带来的精神上的愉悦。尽管母亲不求我的感恩回报,但报答母亲的恩情却是我神圣的责任。时间不能倒回去再往前走,我对母亲的爱及愧疚将与我的血液同流……

光阴似箭。一年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年国庆节过后,《箕山小吏》第一稿一百二十四章,近三十万字写完了。这时我的心里轻松很多。我把杂乱的书房稍作整理,把书稿放了起来。一来想休息一下身体。二来根据区里的情况,想重点再把工作促一促。三是停顿下来想作一些思考和材料补充。另外,当时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这本书不急于出版,想适当时候再找个“高手”给自己把把关,能在自己退休前出版,赶上给同志们送本书留个纪念就可以了。这样就把书稿放那了,大概有六七个月的时间没有动它一下,主要做些材料搜集工作,其间,书中的人和事不断拜访我、打扰我。由于各种原因,我也没有顾上给他们请人梳妆打扮。这样一直到年4月底,“五·一”放假时,我感到不能再冷淡他们了,否则,有的人物积极性调动不起来,有的人物占位不出力,新的朋友可能要溜掉——从章节、故事情节安排、文字描写等方面都需要进行调整修改、补充完善。我先把主要想法和修改意见概要标在书稿的有关页面上,尔后连抄带改开始了第一次修改工作。

修改工作的列车终于启动,并且开始缓慢而有节奏地向前运行。

既然有能力走向前去,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往前走。

哪知,初稿形成后没有及时进行第二遍抄写(当时不知道紧接着进行第二遍抄写的重要性),现在连抄带改,有些自己写的字这时自己也看不明白了。有的章节前后要调整,有的要合并,有的故事要删掉重写等等,无法形容的艰难。笔下出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要重新斟酌,不仅力争要在这个具体的地方是适当的,还要考虑它在每一卷是否适当,或者说在全书中是否适当。小心前进,要在纺织每条细线挽结每一个环扣的时候,都要看见整个那张大网的状况。

修改工作进展已经在量上表现了出来,三个月修改完了第一卷。一走进我那间凌乱的书房,写作整个地就进入到了狂热状态。身体几乎不存在;生命似乎就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形式。

但是,没有比这一切更美好的了。

在狂热、紧张、繁忙的工作中,主要的精神状态应该是什么?

我认为,那就是从内心深处认定你在做一件对你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工作,甚至是做一件前无古人的工作。不论实质上是否如此,你就得这样来认为。你要感觉到你是在创造,你在不同凡响的创造,你的创造是非常有意义的;你应该为你的工作而自豪,为你的创造而骄傲,就是认为它是伟大无比的也未尝不可。

这不是狂妄。这是有目的自信、坚定和愉悦。只有在这种状态下,你才可能解释自己的精神,释放自己的能量。想要作一个有作为的人,你就应该敢于把触角延伸到别人没有看过的地方,敢于进入“无人区”并树起自己的标志。每一个思想巨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认识这个世界,揭示这个世界的奥妙,为什么你不可以呢?你姑且认为你已经发现了通往华山的另一条道路。

当然,绝不可能长期保持这种“伟大感”。困难也接踵而来。你一时束手无策。你又感到自己是多么可笑和涉小。想想专家、大师们的“金字塔”,我感到我就像儿童在河边的沙地上堆起了一小堆土圪垃。

我没什么可以自鸣得意的!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这时候,停下笔来,离开作品,想想其它的事。来到眼前的常常是对过去生活的回忆。

童年。贫穷饥饿中的乐趣,且还有一颗敏感自尊的心。记得有次在外被家境好的孩子们打得鼻青眼肿撤退回家,回家后又被父亲打骂一通,理由是为什么出去招惹别人的打骂?之后想到自己以后如何才能不让父母亲生气;暴雨倾盆的夜晚,母亲在床上打一把破旧雨伞,给儿女们遮挡从房上倾落的无情的雨水;外边冰天雪地,母亲在四下跑气的土屋里点上一堆花柴杆火,让儿女们取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父亲悄悄从外边背回来一包梨树叶,煮熟后让儿女们充饥。三四岁时你就看清了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处境,并且明白,你要活下去,一切都得靠自己。中学时期一月只能吃十几斤粗粮,整个童年吃过的好饭几乎能一顿不拉记起来。然后是到狂热的文化革命,接着是“拨乱反正”,实行改革开放……

而今,你在这里从事这样崇高的工作(我自己认为),如果不发奋努力,多干工作、多做事,怎么对得起自己?怎么对得起你踏上征途时乡亲们那倾注真情的锣鼓声。

重新拿起笔,便失去了“伟大感”,也没有了渺小感。变为一个纯粹的兢兢业业的工匠,仔细认真检查停顿下来的原因,穿不过去的原因,不断地调正思考的角度,大量地应用“逆向思维”。

开始有了振奋人心的新思路,一潭静水再一次激荡起澎湃的涛声。

艰难的修改终于告一段落。第二稿于年11月初完成,章节由原来的一百二十四章,增删合并成了八十四章,字数增加到45万,比首稿多了15万字(严格意义上讲,这才是第一稿)。

接着,平顶山市委对各县(市)区人大及“一府两院”的换届考核工作开始了。我向考核组及有关主要领导汇报了我的主要工作情况及想法(没讲业余时间写小说的事)。我想调换个新的工作环境。从“公”到“私”,从“私”又到“公”,我全面认真论证感到没问题,但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十一

我想换个工作环境的愿望没有实现,问题出在我把论证“公式”的基点弄错了。确切地说是没有把“关键点”看透。有句话说“理解万岁”。这件事就是这么一闪过去了,以后的路还要扎扎实实去走。说句心理话,这时候我特别想念以前自己在部队的生活,只要你遵守纪律,搞好团结,把自己的工作干出色,你自己还不知道,组织就给你记功了;不用“跑”,不用“送”,不用“要”,组织就给你提拔了……

县(市)区人大“一府两院”换届结束,我把单位工作安排住以后,就到了年4月底。这时,我感到身体上明显有些问题,此前也曾寻医用药,但没有根本好转。根据朋友介绍,我利用“五一”假期到北京医院去检查身体,期间,我与朋友相聚,碰巧认识了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副主任、作家、编剧廖建斌同志,“老转”与当代军人相见,语不出,心已近,我们很快说到了一起,当然也谈到了文学创作。廖主任听了我的“自我标榜”后,说这本小说很有意义,释放的是正能量。劝我不要拖,要尽快把书稿变成成果,传承军歌,服务人民,服务社会,接受读者的评判,最好赶在党的“十八大”之前出版,作为给“十八大”的献礼。几个朋友也是这个意见……这样我又有了新的认识,便产生了一种急迫感,急切地想投入下面的工作——做第三次(最后一次)修改。

客观地说,尽管前两稿我已费尽心机,竭尽了全力,但作为文学战线上的新兵,我感到那仍然是没有经验的产物,总觉得很多地方有遗憾,甚至是笨拙的。我带着书稿、带着困惑又去拜访了老师,老师认真听了我的汇报,并看了书稿后说,小吏虽小,他可是中国基层人民大众的代表,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的光辉,小吏也有大情怀,小吏也能做出大贡献,社会发展需要这样的小吏;层林尽染、繁花似锦能让人心情愉悦、神清气爽;铁流滚滚、万马奔腾可使人心潮澎湃、精神振奋;百年腊梅,刚劲壮拔、铁骨花香,会令人肃然起敬、凝思联想、充满激情和希望……”他给予了热情鼓励和肯定。同时建议我将八十四章调整合并为七十二章。我听从了老师的意见和建议。

在第三稿动笔之前,根据新的结构调整,还需要补充一些新的素材,在查资料、考证记忆的同时,老友往事新情况不停地在我脑海里涌现。这时天气也突然热起来。其它想到的,没曾想到的写作之外的工作上的事、家里的事、同事的事……争先恐后地急赶着自己去处理、去面对。箕山小吏脚步急,酸甜苦辣都得咽。写作在繁重的“压力”下坚持着!

十二

第三稿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感到头晕耳鸣,脑子也时昏时清,拿笔的力气也快没有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胀困难以挪动。到卫生间时,我贴墙扶门还站不稳,爱人见了,扶我坐到椅子上,一量血压,低压,高压,赶紧喊来了医生,简单做了检查,让我服药后躺下休息,并告诉我,血压突然这么高是很危险的,如果栽倒,不是“交粮本”就是落下严重后遗症,今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赶紧平卧休息用药。血压暂时控制住了,但体力还是不支,特别是耳鸣让我心烦意乱,深夜难眠。

这时,我第一次严肃地想到了死亡。我看见死亡的阴影正从天边铺过来。我怀着无限的惊讶凝视着这一片阴影。迄今为止,我已经有过几次死亡的体验,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基本像一个恍惚的梦境一般被逢勃成长的生命抹去,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最早的一次是在童年。好像在3岁左右,我用爷爷做木工活儿的刀子,自己做木手抢,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左手大拇指,血流不止,不敢告诉家人,自己找块旧布条缠了几下,悄悄溜到屋里用被子盖住睡去了,其实疼得也睡不着。疼得难受,心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母亲见我大白天跑到屋里睡觉,进屋查看才发现我手指弄破了,后来找来消炎精做了包扎。我才没有了要死的恐惧。

第二次是快15岁的时候。那时农村还很少有自行车,同村我家的远房亲戚家新买了一辆,在我们村是第一辆,我在家人和亲戚的特别关爱下,第一个学会了掏腿骑自行车(身高不够,腿从自行车横梁下穿过去踩脚蹬)。一天我自报奋勇骑车到县城帮生产队买帐簿。快到县城时,途经一个村子,路边有堆粪土,我正要经过时,对面飞速来了一辆双箱货车,不小心我连人带车摔倒在车轮下。货车急刹车后,把我和自行车往前推了好远(现在想起来足有2-3米),货车司机下车后,看我自己起来了,把我臭骂一顿,将车子扶起来交给我,我没敢吭声推着车子走了(幸好人、车都没伤损)。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耳边老是想起那个货车司机的叫骂声——“不要命了!找死啊!”

还有一次是年10月份,我在云南军区司令部帮助工作时,随一位首长和两个同事到中老边境的勐腊边防团视察工作,中午饭后返回时,在一山路的拐弯处,由于司机早回了方向盘,我们坐的小车腾空翻到了10米深的悬崖下,那一瞬间,我感到死亡来了。我和司机最早从车里爬出来。看到车顶朝下,扣在了一间房子大小的沙滩上,周围都是形态各异的大小石头。在当地傣族群众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将车里的另外两个同志拉出来医院。“老天”保佑,都没有生命危险。安顿好后,我才感到自己胳膊和臀部上发疼,一看鲜血浸透了军衣。傣族老乡告诉我们,离我们翻车的地方,前约15米有个无底潭,下边是条暗河,前20天有辆小拖拉机翻车掉进去,至今没有打捞到。听后我不觉出一身冷汗。为自己、为战友,也为那辆拖拉机的司机感到一种后怕。

后来的一次是年4月7日我随云南军区的一位首长到中越前线视察,中午吃饭时,首长要和阵地上的官兵一起就餐,一位排长和炊事班长给我们送饭时,在堑壕里走着突然被越军打过来的一发冷炮击中,炊事班江班长牺牲,警卫排张排长受伤。江班长牺牲的地方,一小时前我和首长等同志曾从那里经过。那时我们充满了愤怒,又充满了哀伤,又感到了死亡——牺牲的伟大。首长立即下令反炮击,一番惊天动地之后,对方那块阵地从此“鸦雀无声”。

想不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我却又要遇到“死亡”的威胁。

死亡有意义吗?自己“交粮本”之前能将书出版吗?当人真正感到死亡临近的时候,人才会非常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可能变成哲学家、诗人或宗教徒——诗人在伤感地吟唱生命的恋歌,哲学家却理智地说,这是自然法则的胜利,信奉基督教者则认为这是上帝的安排。

十三

但是,我对命运的无情只有悲伤和感叹。感叹生命的短暂,悲伤为人民做的事太少。

是的,这是命运。自然法则无法改变。我们只能在还有一息的时候,尽己所能多做一些与国与民与大家有益的事情。

心越急,病越重。心想这的确是命运。人是强大的,也是脆弱的。说行,什么都行,说不行,立刻就不行了。人是无法抗拒命运裁决的,或者说无法抗拒自然规律的制约。

出于使命感,也出于本能,我在心中升腾起一种与疾病抗争的渴望。由朋友介绍,我找到一位有名望的老中医给我号脉观舌,测各项体能指标,之后他给我开了30付中药,让我每天一付,早晚各服一次。

我像老牛饮水一般每天早晚各喝一大碗熏鼻倒胃的黄黑汤。三天后,奇迹出现了,血压有所稳定,耳鸣也大有好转。

身体稍有复元的时候,我的心潮又开始澎湃起来。

问题极自然地出现在面前:是继续休息维持工作还是接着既工作又写作?

按当时的情况,医生说我起码还应该休息三个月。家里所有的人都劝我养好身体再说。我知道,朋友们和亲人们都出于真诚的关怀,才这样劝我的。

但是,我难以接受这么平静的生活。

我的整个用血汗构造的建筑物在等待最后的“封顶”。我必须接着干。

按照预先的计划,我无论如何要在国庆节前完成第三次修改。才有望向党的“十八大”献礼。

因此,整个工作不能有任何中断,必须完成每天确定的工作量。这时,我不得已每天到班上转下,把关紧事一处理,即回到书房开始自己的写作。好在我的同事们都很理解,让我安心休息,把血压耳鸣好好治一治。他们格外用心独立、协作地干着自己的工作。这时候单位还没有人知道我在写小说。

有时候,某一天会出现严重得不能通过的困难,只好拉长写作时间,睡眠就要少几个小时。精神高度紧张,完全处于燃烧状态,大有“胜败毕此一役”之感。

十四

年国庆节,这是特别值得我“双庆”的日子,我和全国人民一样在心里欢渡着国庆节,但在这个假日,10月5日这天,我终于完成了第三稿修改任务。

百感交集。

想起几年前那个大胆艰难的开头。想不到今天竟然就要结束。

毫无疑问,这是我一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

心脏在剧烈搏动,有一种随时昏晕过去的感觉。水笔捏在手中像一根铁棍一般沉重,而身体却像要飘浮起来。

时间在飞速地滑过,纸上的字却越写越慢,越写越吃力。最后15页稿纸简直成了不可逾越的雄关险隘。

过分的激动终于使写字的右手整个痉挛了,五个手指头像鸡爪子一样张开而握不拢。笔掉在了稿纸上。

激动和焦急皆有,满头大汗,浑身大汗。我知道,智力还没有全部丧失。我走出书房,用热水洗洗脚,擦擦脸,抡抡胳膊,拍拍掌,僵硬的手才渐渐恢复了常态,身子也轻爽了很多。

立刻抓住笔。飞快地往下写。

在接近通常吃晚饭的那个时分,终于为全书划上了最后一个句号。

几乎不是思想的支配,而是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原因,我从桌前站起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中的那支笔往桌子上“啪”一拍出去了。

我来到卫生间用热水洗了洗脸。在镜子里,我看见自己泪流满面。

我细心彻底地收拾了桌面。我坐下来点燃一支烟,沉默了片刻,在这一刻里,我什么也没有想,只记起了杰出的德国作家托马斯·曼的几句话:“……终于完成了。它可能不好,但是完成了。只要能完成,它也就是好的。”我此刻只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

我感到很累,晚饭不想吃,就想睡。我给家人写一张字条放到桌子上,不让他们到家后打扰我、喊我。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钟了。

十五

我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北京的廖建斌主任打电话,报告了我“胜利”的消息。廖主任很高兴,说他已让朋友给出版社说好了,让我第二天就带上书稿和U盘到北京去。

按照廖主任的安排,我和他的那位朋友径直去了中国文联出版社,见了出版社的副总编朱辉军同志,朱总编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并给我们讲了出版社的有关工作流程和要求,之后让我回来等消息。

一天,我在平顶山市办事,见到了市文联创研室的同志,话间我讲到了《箕山小吏》,他们很感兴趣,让我送给他们看。回到汝州后,我用电脑给他们传去了书稿的第一卷,第二天,创研室的领导就给我打“这是一部震聋发聩的现实主义精品力作,看了很感动,很受教育。”同时说,他们已在网了发了消息,并摘发了部分书稿。随后即引起广大网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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