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65年前,我读双峰一中,有件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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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前线,左二站立者为贺犁丁

李纪滇

年10月2日,我从长沙回永丰,参加母校双峰一中建校百年庆典活动。光阴荏苒,年7月在此一别,不觉已近五十年,学校已物是人非。当年教授我们的师长大多作古,昔日风华正茂的同窗,也都成了年逾花甲的老者。在充满喜庆的校园,我还是高兴地见到了几位健在的师长,他们是当年的副校长曾彩初,以及陈衡平、陈炎生、王碧云(女)、刘桂友、金祖浩、王烈光、吕方伯等老师,还有昔日传达室工友彭运初等。同时还见到,我当年在永丰贡院小学及永丰完小读书时的几位老师:贺絮才、朱代厚、胡卓慧、刘范国、谢世平、彭志良等。他们是作为解放前就读私立双峰中学和湘乡第二女子职校(年并入双峰一中前身私立双峰中学)的老校友,或后來调入一中任教。我与他们自分别五十多年,都未曾再谋过面。礼堂会餐后,在校园长廊,我和一中校友会负责人朱学愚畅谈叙旧,深情回忆半个世纪前,我们在此求学时的往事。朱学愚,是我父亲李蔚南生前在一中教过他语文,后来留校任教的老师。他也是高我一届的学长,自毕业后一直常有來往,故私交很好。朱学愚自年进入一中,高1班毕业,又留校任教一直到退休,退休后几十年,一直还在为一中的事务奔忙(如校史资料收集、校友聚会接待及活动安排等)。正如他自己戏言:"当年我十三岁,进扶稼堂双峰一中,好比是当作童养媳时,就嫁过來了,在校高中毕业又留校任教,直到退休后这么多年,一直到如今,有些事还在为学校协助帮忙……"当我问及到年,教我班汉语的贺犁丁老师时,朱学愚说:"贺老师仍健在,但早在年,他就调到双峰县教师进修学校去任教了。现年虽已年届八十,但身子骨健实得很!"我说:"那就好!可他年上学期刚來校时,身子是很是瘦弱。我真想去看望贺老师,当年有件事,我还真对不起他……"朱问当年么子事?我並没有回答,因馬上有另外几个老同学喊我有事,便匆匆告辞。聚会第二天我便赶囬了长沙,但是,当年贺犁丁老师的那件事,一直存于腦海,记忆犹新……那是年上学期,我在扶稼堂双峰一中分部,读初一第二期。刚开学时,只见学校新分來一位老师,个儿不高,身子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着一套洗得发白的军装,衣领上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心想"这个老师,冒曾见过,又是哪里新调來的?"过了几天,我在校门口,见传达室谢云生工友与王师傅扯谈时,这位新来老师來取掛号信。老师走后,只听见谢老倌对王师傅说:"咯是本学期刚从部队上,才转业到我们学堂來的贺犁丁老师,他教语文″。我听了谢这么一说,于是心里便"想当然":"这老师在部队里肯定是文化教员,因前年报纸登过,当年部队正掀起"扫盲"和学文化高潮。他在部队里,肯是教那些低文化当兵的教员,如今他來教我们,可能教学水平,不见得会怎么高"。年下学期,我们进初二,由扶稼堂分部转至永丰观音阁本部就读。年上期开始,教育部决定,中学语文被分成文学和汉语两门功课。到三年一期我们刚读了一个多月,原來教我我班汉语的文卓然老师,因为患病请假,改由贺犁丁老师项替他來教我们。当时汉语课内容为汉语语法(文字、修辞等)和汉语语音(拼音),因解放初期小学语文课中,没有设置汉语拼音这门学科。直等到年初中时我们才重新來学。贺老师的语法课讲得好,只是在教授汉语拼音时,他普通话夾生,还带着浓重的乡音,如果不认真仔佃听课的话,你就会弄不懂。有一天上课,他正在讲汉语拼音中的鼻韵母时,我当时根本没有认真听课,而低头在课桌下偷看一本厚厚的前苏联小说《静静的顿河》,一会儿被他发觉了,于是他励声要我站起來,回答他刚才讲过的,一道拼音题,我因为没认真听课,所以答非所问,于是引來同学们一阵笑声。紧隨着贺老师走下讲台,來到我课桌前,从我课桌抽屉里,把那本小说拿出來並高高举起,然后说:"同学们,我在台上耐心讲汉语拼音,天气又热,讲得直出汗,但是你们看!这位同学,他却在下面聚精会神地欣赏肖洛霍夫(前苏联作家)的《静静的顿河》。他这样做,不但是学习不认真的表现,而且也是对老师的辛勤劳动不尊重的行为……"接下來,他对我说:"这本书我拿走,你馬上把身子坐正,给我认真听课!"小说被没收了,我心里很着急,它是借了我邻居、学校高1班谢少初(后县教育局副局长)同学的,真不知道如何向他交差,当时心里好是着急又是好恨。下课后,几个同学圍了上來,其中女同学张喜春(后她嫁给杏子铺人、省商务厅某厅长)故意嘲笑道:"那本小说咯厚呀,真可惜,它被没收了!谁叫你上课……"我则狡辩说:"你晓得么子啰!上课我又冒看,只是小说太厚,抽屉里没放稳,它滑到课桌下,我弯起咯腰去捡,结果……"紧接着我带情绪,在旁边一些同学中讲:"贺犁丁,他教我们汉语拼音,一口湄水桥土话,拼出來的普通话,蛮不标准。他的汉语语法讲得可以,但是他教汉语拼音,就不怎么行!"那天中餐后,我还用一张草稿纸,写了几句顺口溜,然后递给玩得好的班上俏皮生龚存成(后任职县水利局)、周合本(后任职县煤炭局)、郑发(后任职永丰压板厂)等同学中相互传看。写的那几句,记得是这样:新來老师贺犁丁,教我汉语的拼音。一口湄水桥土话,帶点京腔还夾生。他越是讲得出汗,我越不晓怎样來拼。龚存成看了后,笑着故意说:"你这么说,贺老师教的的拼音,你说他拼出的不是普通话,那是什么话?"我道:"他拼出來的语音是湄水桥方言,加点北京腔再加点点永丰土话……"周合本问:"这又是么子啰?"我想了一下说:"这是……他独创一格的贺氏汉语普通话拼音"。说完,逗得旁边的同学哈哈直笑,见此状,当时我心里却很是惬意。此时班上的团小组长李伯锡(后任印塘中学校长)走了过來,馬上从龚存成手中,把我写了顺口溜的那张纸,接过来看了一下,就往口袋里一插,然后便走出了教室。第二天,写了打油诗的纸条,和贺老师收缴那本的小说,一齐都到了教我们历史的班主任唐仁箴老师手中。第二天下午放学后,唐老师把我叫到他房里,首先是一顿呵斥:"你怎么搞的!上课时不但不认真,在下面偷看小说,而且还自作聪明,写上几句白话顺口溜,來嘲弄老师,简直是顽不可教。你认为贺犁丁老师來教你们没有水平?现在,我來告?你!贺老师年,就是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了,你懂吗?抗日战争中,南开大学与北大、清华三校合拼南迁云南昆明,组成了中国现代史上,著名的西南联合大学。如今贺老师,來教你们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学生,可是足足有馀!"呵斥完后,唐老师语气又捎缓说:"小说你拿去吧,赶快还给人家,以后这类书籍不准带进教室。明天下午开班会,教导主任陈衡平老师也会來参加,到时候……″回家路上,我在思考着班主任的话:"到时候……到时候,又会怎样呢……"第二天下午放学后,全班开会。会前龚存成、周合本、李约翰几个同学就给我打气:″大不了写个检讨,不要怕什么……"第二天开班会,首先由教导主任陈衡平老师介绍贺老师:"教你们汉语课的贺犁丁老师,年毕业于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文学根底深厚扎实。他学生时代就追求革命,年3月尚未建国时,就报名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年又随部队入朝,任志願军47军随军记者,在枪林弹雨的朝鲜战埸,进行新闻採访。当年志願军47军新化籍战士,后是著名的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的英雄事迹,贺老师也曾经对他所在的英雄连队,进行过採访报导。当年中国人民志願军官兵,被称为是最可爱的人。今天和平年代,贺老师又转业到教育战线,对这样一位从硝烟弥漫的朝鲜战塲走过來的军人老师,应该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和尊敬,但是你们班上就有些同学……"他正说到此处,恰好副校长曾彩初进了教室,臨时有要事來找他,于是陈衡平老师,便匆匆走出教室了。见此,我心里正窃喜时,紧接着班主任唐仁箴老师讲话了:"教你们汉语课的贺犁丁老师,他是位优秀的老师,他和我们学校众多老师一样,都是在教育岗位上竞竞业业,辛辛苦苦教书的老师。你们不晓得,有些老师备课批改作业,到深夜11点多钟才上床。教高中部数学的李孝毅老师,胃病很严重,在课堂上疼得脸色苍白,他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还在黑板上教几何作图。所以,你们作为学生,应该尊重老师所付出的劳动。古人说:"明师之恩,诚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矣"。但是……"讲到此处,唐老师瞪了我一眼,继续说:"我们班上就有些同学就不尊重老师,背后对授课老师尽不良议论,尤以李纪滇同学的行为过份,这给我班在学校初中部,造成了不良印象。故所,我和教导处陈老师交换了意见,对于李纪滇同学上课不认真和对老师不尊敬的行为,现在决定:一、责成他写出书面深刻检讨,明天由他自已面交贺老师,赔礼道歉。再者,由班长曹鸣节同学(后任杏子公社某大队支书)将此事录入班级日誌,作为学生期未操行考核评分。散会后,龚存成、郑发、周合本几个同学被暂时留下,班主任唐老找他们还要谈点什么。我则和永丰街上读通学的彭建光(后任职涟钢党委信访办)、王义其、邓云錄(后任职邵阳电力局)、刘益发(后任职涟源厂)等同学,一道出了校门,走到了外面军路边时,又是和他们谈笑风生,至于刚才会上所挨了批评的的那些事,好像全当没有发生。住镜坪口上的女同学罗延敏(后任职南昌红都公司)却对我说:"你还快乐,今晚你要开夜车了!自除完成那些作业外,还要比别人多写一份深刻检讨……"我轻松地答道:"检讨?那又算甚么,我写起來很容易"。此刻,心里有句话,还是冒讲出口:"写这样的检讨,对我來说,区区小事,早在读高小时侯,这种玩意儿,我已是轻车熟路了。"……年10月24日,因双峰老家有点事,我又到囬永丰街上。第二天,我便去了五里牌县教师进修学校宿舍,特地看望当年教授我课的贺犁丁老师。近半个世纪未曾媒面,见到他时,老师虽年届八旬,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身子一副特别健爽模样。见面时,他已完全不认得我了,经自我介绍,並提及五十年前那件事时,他想了一阵,对当年那事,好像还有点点印象。然后他却客气地对我道:"我只教过你们大半个学期,谢谢你还没有忘记我……"我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何况当年我有对不起老师的地方……"贺老师听了,竟然这样囬答我:"你也别这样讲。其实,那个时候,你们俏皮捣蛋,现在看來,倒是蛮可爱的。这话怎么讲呢,依我之见:俏皮,逃学、捣蛋,这些就是细伢子的童年……"讲到此,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你看现在的许多学生,他们好像没有童年!他们没有玩伴,每天背个沉重的书包,放学回到家里,除完成沉重的作业外,桌上还有成堆的应考资料在等着。有的还请家教辅导,每学期寒暑假快到时,五花八门的校外補习班接踵而至,搞得学生喘不过气來。哎,这种应试教育……"当我问及他近况时,他连声说好,虽年事已高,但身体上並无大碍,每天还笔耕不止,常写些古体诗词,並经常参加娄底及县里诗词协会组织的活动,现在已出版了几本诗词方面的著作。同时贺老师还告诉我,作为离休老干部,他得到了政策上他应享受的优越照顾,生活过得顺顺畅畅,他的晚年很是幸福。告别时,贺老师送给了我一本,刚出版不久他写的古体诗词著作《净灵》。然后,他在书的扉页叶上,谦虚地写着:李纪滇同志指正,並盖上"贺犁丁赠"印章。当我看到扉页上面"指正"两字时,真感到自己受之有愧。我说:贺老师,"指正"这两字,学生实在承受不起。而他却笑着说:"怎么啦,谁说的,老师写的东西,学生就不能指正?你当年不就是指出老师讲拼音,拼出來不标准吗?"他说完便大声笑起來,我答道:"当年,我是少年懵懂,不谙世事……"他笑着答:"你现在老了,世事看得多了,知识也丰富了,更可以对我这本东西來指正指正了。我认为,任何文学作品,要提倡百家爭呜,见仁见智,这很正常,何况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听他这一说,我只好说:"贺老师,你千万别这样说,学生虽也是年过花甲,但在您老面前,我永远是您的学生,您老在工作资历和文学造诣上,永远是我尊敬的前辈……今天老师赠送给我的诗词大作,学生愧受了!"此时,我站在这位慈祥谦遜的长者面前,内心真有说不出的感动。年新年第二天,我与朱学愚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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